2017.9.23
有观者对【三】能够被乌托邦接受这点抱有怀疑,并且指出他如果真的是对任何人都只有三天的兴趣,那么就必然没办法满足他的个人端。
这种怀疑和指出,是非常正确的。如果按照规范,【三】确实没办法被乌托邦接受,也没办法满足他的个人端。
但正如按照规范、按照一般情况,作为程序员是不可能有生活的余裕的,而实际上他却给自己制造了充足的生活余裕来满足私欲。这也就意味着【三】是个极其会钻规范、一般这类东西的空子的人。介于其足够优秀这点,将其个人端的需求控制在“三天”的范围内,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吧。
当然不是指真正的三天,而是周期性的三天,他对“别人”的厌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抵消一些——就像我们听一首歌听烦了,从歌单里删了它,但若干年后再听却也会有新鲜的感受吧——若非如此,再大的乌托邦恐怕也不能让这只饕餮饱腹了。
解释了上述,他能不能被乌托邦接受就显而易见了。
一个连工作和对个人端的责任都能妥当取巧的人,没道理不能解决乌托邦中的其他限制,所以与其说他是被乌托邦接受,不如说他巧妙地歪曲了所有不被接受的东西。
哦说到规范,我已经想到观者下面会提出的疑问了。
这里的规范是什么?乌托邦之下有没有类似法律的东西?
我的答案是,没有法律!规范仅仅只是一般情况!
规范而言,每个人只有一个个人端,但如果有能力可以拥有多个个人端,甚至可以“拥有”别人的个人端。
延伸到世界观设定上,我想这么来概括,这个世界把道德和法律都交给了宇宙系统,而个人端是宇宙系统的眼睛。试想一下,一个人如果拥有一个个人端,那么就是被一双眼睛看着,而如果是复数的,那么就是被复数的眼睛看着。
上帝为什么要拒绝这样赤身**、毫无保留地站在他面前的人呢?
【三】完成了乌托邦社会规范的一切,自然不会受到规范的任何约束(他的“妥当取巧”当然没有逃过睿智的系统,但系统能够接受)……直到他,成,为,乌,托,邦,之,反!
没错!他一开始是乌托邦的满足者、幸运儿,但他最终沦为了乌托邦之反。因为他满怀信心地挑战“创作故事”这件事,也做好了够多的准备来迎接挫折和失败,但在长到让他觉得永恒的时间里,他收获到的唯有挫折和失败。
他终于理解到了,“这个乌托邦不禁止故事,但其本身就是对故事最大的禁止”这点,他开始痛恨人们戏剧化、确定性的生活,甚至开始痛恨稳定本身。
他决意走上湮灭乌托邦的道路,但林立在他周围的,是无数双眼睛,是他曾经享受的生活,他注定踏上迷途,至于他能否够走出这森林……我真心实意地期盼着肯定的答案,但到了这一步,角色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!
2017.9.24-10.3
通过跟观者的交流,我意识到了法律的必要性,系统只能囊括道德和美这类暧昧的东西,却绝不可能囊括法律这类强制手段。
严重与宇宙系统的意志相违的,必须有个强制手段来施加惩罚,否则乌托邦将缺少剔除隐患的途径。《1984》中的强制手段随处可见,不用赘述;《美丽的新世界》虽然想把这一大堆问题全丢给嗦嗎,但最后也附带了流放孤岛的这个手段。
大家注意到共性了吗?二者的惩罚全都与死亡无关,甚至与死亡相悖。
很多人不能理解发达国家放弃死刑,更有甚者认为那是妇人之仁、是道德婊。但个人觉得,作为惩罚来说,没有什么能比死刑更低效、更仁慈、更愚蠢的了。
试想一下,我要去干下滔天的罪行,也能获得与之相称的利益,而代价只是我要结束生命——我无须再受到我身体里作为人的成分的指责,可以如此干净利落地逃掉我所受的教育、所生的环境的长期审判,只需要去死就可以了,就连自杀的艰难都有人帮我解决了,而我所酿成的大祸统统甩给旁人去承担——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吗?!
因此,就连现今发达国家都意识到的问题,乌托邦不可能意识不到。
那么该由什么来作为终极的惩罚呢?
我为我的乌托邦给出的答案是,销毁个人端并剥离出社会进行幽闭!
这里的剥离和销毁是终点,而通向这惩罚的终点的,又有几个阶段。
第一个阶段,轻度反社会,质疑个人端是自身的福音。
这个阶段的人,将被冻结个人端并被隔离到一个微型社会里。这个社会的一切物质条件都比大金字塔略好一些,精神方面的规范则和大金字塔里一模一样,唯独没有个人端。
有人可能会这样发问——这个微型社会,如果是个把犯人们都关在一起的超人性化大牢房,那么在没有个人端抒发内心私密的情况下,他们很可能会抱团结社,破除绝对隔阂,恢复到人与人深度感情交流的社会,甚至会诞生家庭。一旦出现这种状况,就成了自认为高明的文明社会供养着他们所谓的原始社会,还把这物质条件超出一般社会水准的地方叫做牢房,那么岂不是人人都巴不得进入牢房了?
但我想反问,这又有何不可?
现今社会提出的种种关于监狱人性化改善的设想,不就在试图营造我上述的那个大牢房吗?事实上,在此类人性化上更发达的国家,也确实有人宁可被关到牢里,也不要外面凄凄惨惨的自由生活。而哪怕是在最落后的国家,这样的人也绝不是没有。
他们抱团结社,他们产生友谊、爱情,甚至诞生家庭,那么这一切的麻烦和问题也随之而来——男性要为自己的**负责,女性要么承受扼杀生命的堕胎之痛、要么承受打断肋条骨般的生子之痛;人因为感情而产生的一切矛盾都指向了人、而非个人端,过去他们习惯挥拳的对象,此刻变得和他们自己一样脆弱;人们将重新满怀期待地试图彻底理解彼此、而最终意识到这是多么徒劳的一件事,他们将重新妥协、麻木,而感怀个人端的便利和全能。他们会记起自己曾经在“祂们”怀里撒野的日子,怀念肆意放纵而不必支付代价、尽力挥拳发泄而无需见到腥红的颜色、仅仅只言片语就能传达内心全部激情和感受的天造地设。
这些所有在超人性化大牢房里产生怀念的人,会感激涕零地跪下,匍匐向大金字塔,祈祷宽恕,祈祷归还他们的个人端。
这样他们的惩罚才算完成了,乌托邦自然乐意接纳他们的回归。回归的他们,将更加地热爱这乌托邦社会、更加地珍惜他们的个人端!
第二个阶段,重度反社会,质疑宇宙系统对人类社会的益处。
要成为这个阶段的人,首先要能够明确认知、理解到宇宙系统,也就是说这类人无疑都曾是塔尖候选人,甚至可能是被淘汰的塔尖。他们当然经历过第一阶段的一切,并且能够接受这一切的问题和麻烦。
这类人,超人性化大牢房显然对他们无用了,于是要为他们准备他们梦寐以求的幻灭!
那是一个个单间小牢房,牢房里什么也没有,却能够拥有一切——他们要工作,而且是极其复杂繁重的工作,但与之相对的也有高额的回报,这回报是大金字塔里的巨额点数,可以买到大金字塔里能买的一切。
啊对对!不是拥有一切,不是能买到一切,准确说,是除了空间和时间以外的一切!
他们能买到最顶尖的奢侈品,吃穿用度的一切奢侈品,但唯独买不到空间和时间。他们只能生存在这一间小小的牢房里,哪怕他们通过各类设备能够感受到全世界,让自己仿若置身广阔的草原、海滩、丘林……而且他们只有极少的时间属于自己,绝大部分时间都要用在工作上,否则他们的小房间就什么也没有。
他们当然也能够买到人来为他们侍奉、供他们泄欲,这些人来自于大牢房。或者个别人足够优秀,能够为小牢房里的人昂贵的时间付账的话,让同类来侍奉、泄欲也是允许的。
但是别忘了,他们本身的时间就很昂贵!
他们的工作,是管理大牢房。
他们透过尖端设备,身在小牢房、管理大牢房,解决高福利微型社会里的一切问题。
每一年塔尖仅仅借给他们有限的资源,在年底是要归还等数资源的。他们必须要组织大牢房里的人们合理开采利用,创造利润来维持大牢房的高福利,并且还要有足够的盈余留给自己的小牢房。
盈余则按照他们的工作质量值,分配到他们的小牢房。
他们将夜以继日地持续这种生活直到筋疲力竭地死去!或者选择放弃高额点数在什么也没有的小房间里死去!毕竟这就是他们渴望的、梦幻的“没有宇宙系统的社会”!
当然乌托邦也是为他们准备着宽恕的——允许他们感激涕零地回到大金字塔中去,甚至准许他们带着忏悔和彻悟去企及塔尖。
第三个阶段,反乌托邦,质疑文明发展、质疑乌托邦本身,认为乌托邦根本不可能存在,过去、现在、未来压根没有什么本质区别。
这类人就是极刑的受用者,个人端被销毁,被彻底剥夺在大金字塔生存的可能性,永远被放逐在与文明隔绝的孤岛上,过着拥有时间和空间,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原始生活——不、这是不可能的,这是归隐者的妄想,而事实上归隐者却最终饿死在了他梦寐以求的田园间!
这类被文明惯坏的娇贵的历史虚无主义者,哪有这么强健的体魄在什么也没有的原始孤岛上生活,即便他们的灵魂足够强韧,也必将死在随便哪一种病菌之下,毕竟连医疗都是他们摒弃的文明糟粕!
他们渴望成为什么也不知道的原始人,但他们毕竟已经不是原始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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